第25章 電梯驚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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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電梯驚魂
田譽也沒讓人關掉直播, 因此這場言簡意賅的激勵大會，也把直播間的觀眾們給激勵到了。眾人競相呼朋引伴，讓好友前來。瞬間又瞬間創下了新的數值, 達到了130萬人次。而原本楚知秋的粉絲聽到田譽如此輕描淡寫訴說“絕望”一詞, 面帶微笑, 渾身上下充滿了韌勁，帶著對生活的希冀, 便愈發羞愧不已，只能不斷的點購買。
將所有特產加入購物車, 最後彈出來的總額竟然只有99元。
把認籌頁面所有商品看也不看一眼，一口氣不帶喘的加入購物車，付款總額只有188.8元。
粉絲們：“？？！”
【氣到哭了，不到三百塊錢！霸總，您的名譽很值錢啊，趕緊取消限購】
【雖然知道霸總是為我們好，但作為一個合格的娛樂圈粉絲, 我手上還有八個賬號！趕緊取消限購, 否則我認為你們看不起我！】
【臥槽, 還有IP相同提示[截圖], 限制購買】
【粉田譽, 這墻頭不會再塌了！截圖APP左下角有的[新農村雲監工]。當看到這個功能的時候，我愈發能夠肯定譽霸總看不上這些錢, 也是無私幫助災民的。所以，我想提一個小小的意見, 其實磚頭也可以認籌的！！！】
【啊啊啊, 能不能開通一個公路村路的認籌？作為吃瓜群眾我表示願意捐一月工資。不是說要想富先修路嗎？以後就算有旅游作為副業, 也得有路啊！有理有據[雲城白雲縣GDP]人均在5000元/年】
【…………】
群情激動著, 最後大屏幕上的數額停留在253684952元時，幾乎所有人都被這過億的數額震撼住了。
現場看到這一連串，不亞於天文數字的百姓們只覺得自己心臟都噗通噗通跳動了起來。尤其是各村的村長們，相比普通農民，他們又多了點居安思危，展望未來的意識。見狀，一邊抹著眼淚，一邊恨不得拍著田譽的肩膀，叫上一聲親人！
因為除卻最基本的土特產外，這個錢還有未來的生計，叫什麽認籌！
內容包括不限於未來三年內：農戶家養的豬肉雞肉鴨肉；手工制作品；旅游區成立後的門票停車費；民宿屋。換言之，他們接下來幾年都不會被人遺忘。
畢竟那麽多人提前付款，勢必會關註後續的動態。
光想想，未來美好的畫面都展現在眼前，讓人渾身不自禁熱血沸騰，充滿了幹勁。有個年長的村長，甚至直接噗通一下朝田譽跪了下去。因為連續三天的忙碌，一開口聲音都像是破舊的鼓風機，刺耳喑啞：“恩人吶！”
看著滿臉褶皺黝黑的老人家冷不丁的跪地，激動的熱淚盈眶開口直呼，工作人員都被嚇了一顫，下意識的擡眸看了眼坐在講臺上的田譽。就見田譽十分淡然，或者說也是被這突發舉動給嚇懵逼了，以致於表情都有些詭異的勾起了一抹微笑。
在臺下監控後臺的秦玨趕緊起身把老人家攙扶起來，“您先起來，有話好好說。”
“可我不會說話，”帶著地方口音的話語在一起響起來，“沒讀過書，只能磕頭感謝了。”
對於他，對於他們村來說，年輕一輩基本上都出去打工賺錢了。只剩下他們這些中老年人，種著田，帶著孫輩。若不是田譽預警及時，他們老的老，小的小，肯定跑都跑不及。更別提田譽還替他們想好了未來發展，甚至連領導們都說田譽挺不容易，忙著商討地圖時，在網上被黑了，被罵了。
網上的恩恩怨怨他不懂，可感恩還是懂的。
田譽：“…………”
田譽居高臨下的瞥了眼神色帶著溫和的秦玨，眉頭緊蹙，眼底飛快閃過一道殺意。
他怎麽就不能接受人三跪九叩感謝了？！
多管閑事！
但撞見激動到身軀都顫抖，雙眸飽含最最最真摯的感謝的老者，田譽靜默一瞬。
下一秒，田譽發現自己先前湧出的火氣不知不覺中消失了，甚至他……他都有些不敢去看老人家如此直白而又濃烈的敬意。
這樣的眼神，田公公從未得到過。
猝不及防的上輩子回憶閃現在腦海裏，田譽神色有些恍惚。
深宮之中的利益紛爭，誰也說不清誰是清白無辜的。幾乎每個人手上都會沾染鮮血。這些血液卻恍若土壤，堆砌出世間最繁華的權勢宮殿。田譽被拋棄過兩次，從深淵中掙紮著往上爬，背叛過主人乾興帝，殺人對方最最希冀的皇子們；也遷怒著對他有恩的小林將軍，把自私自利寫入了骨髓中；也幹過毒殺滿朝文武的暴戾之事；當然也被人背叛過陷害過，餓壞了胃，差點斷了手筋……歷經風風雨雨，才挺直了身走進了權勢中心。
所有人對他都是畏懼的，所有匍匐的人表情都是驚恐的。
一點也不像現在。
現在田譽的視線不管視線看向哪裏，四周都是百姓。都是帶著對未來希冀，帶著對田譽感謝的百姓。每個人的神情，大同小異。每個人都擡眸看向了田譽，甚至不約而同的屈膝。
這些自發的舉動，這些眼神恍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，瞬間火焰猛烈至極，又無比純碎，能夠毫不猶豫焚燒掉一切的利益。
這些火焰像是察覺到田譽是封建社會磨礪出來的鐵石，便不約而同的朝田譽湧來，將田譽溫柔的包裹住。當察覺到田譽這鐵石被重重包圍住那一瞬間，火焰還像是有靈一般，自發的降低了些溫度，徐徐的溫暖著田譽，像是要踐行水滴石穿的理念。
看著田譽眼神帶著些思索，秦玨眼角餘光看見收到老村長鼓舞紛紛要下跪的百姓們，一方面也有些感動，另一方面也是憂心。這樣的舉動雖然是村民自發的，可落在有心人眼裏，落在某些顛倒黑白的人眼裏，沒準能夠反手扣田譽一個邪、教之名。
多年的繼承人教育，讓秦玨辦事下意識的思考了利與弊，當發現弊端大於利益時，秦玨便毫不猶豫的直接開口點名道姓：“田譽！”
田譽冷不丁被一聲冷喝喊回了神來，看著操場上那不亞於趕廟會一樣熱熱鬧鬧朝拜的一幕，表情當即肅穆了些。
但是內心深處，田譽卻覺得自己身體都有些輕飄飄的，像是被這把烈火給點燃了，被焚燒掉了過往的陰狠。整個人都漸漸的化作了一簇光。
開始追逐光明。
開始真正喜歡上現代社會。
憋住心理自己都察覺到的一絲酸爽，田譽拿著話筒，神色冷酷：“你們也打算搞事呢？！以為這些錢是天上掉下來白白給你們的？要用自己勤勞雙手去養豬養家禽的，政、府和銀行才會發給你們！多勞多得，少勞少得！要想偷奸耍滑的，一分都沒有。”
“我醜話說前頭，怕你們鄉裏鄉親沾親帶故的，所以還會邀請專業的會計和律師團隊每半年查賬。所有的明細也會朝公眾公布。”
“以及最最最重要的一件事，”田譽話語頓了頓，站直了身，視線一一掃過神情還激動的眾人，一字一頓，字正腔圓：“我不是你們的恩人。最基本的道理，你看看我身邊的所有工作人員，看看他們的眼睛，全都布滿了紅血絲。就該知道這些人為了維持運作付出了多少的血汗。所以，不能因為我身上有流量，我長袖善舞，穿針引線的，你們就忘記了自己身邊真正幫你們的人，以及最最最重要，讓人安心的國家。有強大執行力的國家，比如此刻所用的APP，便是他們批準才能上市的。”
說到最後，田譽還憤怒的翹了個蘭花指，恨鐵不成鋼的，像是要擡手點點眾人的腦袋，讓他們開竅。
這番話說的直白，又帶著田譽剛剛得到的領悟，因此話語間飽含著最真摯的感情，帶著強大的感染力，漸漸的讓想要跪拜感謝的眾人冷靜下來。
而秦玨看到這一幕，看到田譽忽然面色帶著的羞紅，不自禁嘴角彎了彎，露出了一個發自肺腑的微笑。
這樣的田譽，是他從未見過的。
帶著自信，帶著羞惱，帶著發自肺腑的情緒，帶著……好像一瞬間就鮮活了，像是個人，像是真的走出陰影，真的幽閉恐懼癥被治愈了。
=========
直播結束了，網上的議論聲卻依舊沸騰著。除了讚譽田譽讚譽感恩的百姓以及國家後，眾人的熱情還是不由自主的燃燒著，尤其是看到了一則吐槽的帖子——
【匿名：某大廠底層禿頭技術員，憋不住吐槽昨晚的心路歷程。從晚11點到今天早上八點，不到九個小時，某個APP就以世上目前最最快的紀錄誕生了。
當時接到老大緊急奪命call的時候，我整個人都不好了。但秉承現場吃瓜的念頭，我還是義無反顧的滾回廠子裏加班了。然後就就發現我們老大的老大，傳說中的boss也在加班！遠程連麥，霸總親自坐鎮！多少年啊，據說霸總回家繼承皇位後，就鮮少親自研發軟件了，像我們這樣的小禿頭是壓根見都沒見霸總在公司露面過。
別人家是霸總對技術部說[治不好，朕要你們的命·jpg]我們家的霸總……嗯，頂級社畜是[閃開，豬隊友耽擱我時間]
就很……就很傷吧。
被虐的腦子都糊塗的時候，霸總他他他丈母娘隔空送愛心餐來了[圖]老丈人的大紅包[圖]傳說中太太皇的大紅包以及黑芝麻[圖]還有太後娘娘的黃金劵，說哄女朋友能用[捂臉]
哈哈哈，羨慕嗎？諸位兄弟，要不跳槽吧！來我們這，加班費是整整齊齊的家族套餐！】
這帖子原本在程序員內部流傳，但很快就轉發出了圈，引發無數網友的圍觀。
當然也有人困惑——
【加班？那昨晚田來娣直播時候出現的人是誰？不是秦董？！】
【樓上腦殘嗎？楚知秋的粉絲節奏帶的好唄，隨便看個側身就篤定是秦玨了。霸總沒因此狀告，都算愛屋及烏，看在田譽的面上了。這事，說起來惡心的還是血緣關系！】
【不對啊，我看過視頻，不是喊小秦嗎？】
【所以楚影帝他媽也是個戲精啊，太能演了】
【福爾摩斯們，你們看大佬的側寫圖，壓根不像啊啊啊啊啊，我們真的被騙了。沒準昨晚就是一場戲】
【…………】
看著證據，網友們尤其是脫粉楚知秋的粉絲們最為憤怒，紛紛去查田來娣名下的美容院。
田譽：“…………”
刷完最新的輿論反饋，田譽喝口咖啡提提神，側眸看了眼面色冷峻，依舊端坐敲敲打打，完善小譽有嘉APP功能的秦玨。
從工作角度來看，秦玨還真是個好下屬。有技術傍身，又懂經營管理。
正暗中點評著，田譽想賢惠一把關心人身體時，就接到了季總的電話，當即眸光一亮，立馬起身迎接。
聽完警察叔叔的來意後，田譽自然表示願意配合調查。興致勃勃的坐上警車，低調的來到一間病房，田譽瞇著眼看了眼神情瘋癲的楚知秋。
一身寬大的病號服，將楚知秋趁的恍若瘦竹竿一樣。算起來才兩天的時間，對方卻是眨眼間蒼老了十來歲，原本紅潤的臉蛋活像是發黴的橘子一樣，透著黑褐色的黴菌——巴掌印還沒褪掉，又帶著些新傷。以致於光看著，都有些觸目心驚。
“重生的滋味，爽嗎？”田譽一步步逼近楚知秋，看著人眼裏的驚恐，慢慢悠悠，拉長了音調，開口訴說：“金手指呢？你企圖這樣逃避法律責任？”
迎著田譽望過來，像是看死人的眼神，看螻蟻的眼神，楚知秋扭曲的面色：“你該死，你不是田譽，不是！”
“對，我不是田譽！我鳩占鵲巢，有一句怎麽說來著？”田譽像是在安撫楚知秋，順著人的話仔仔細細想了又想，忽然間對著楚知秋蘭花指一翹，眼神淩厲：“【先斬後奏，皇權特許，這就是西廠！】現在我糾正一下，虐渣虐心，遵紀守法範圍內，本公公就是東方不敗，西方滅霸！”
聽到這話的所有人：“？？？”
警察默默看了眼心理醫生。
心理醫生忽然間覺得自己要再看看田譽的檢測報告。
“重生的小渣渣，你長智商沒？沒漲的話，你憑什麽跟我鬥？我天天看國家新聞聯播，你看什麽？”田譽慢慢悠悠補充一句，“就一個普普通通的網癮青年重生，你有什麽狗屁金手指能跟我鬥？”
聽到這話，被打壓的楚知秋倏忽間像是想到了什麽，沖著田譽露出一抹挑釁的微笑，“誰說的？我知道的事情不少！比如金融危機！”
說著，楚知秋目光帶著迫切的熱情看向警察，急急道：“我能夠坦白立功，我要出去，我要當眾解開田譽這副醜陋的嘴臉！”
聞言心理醫生朝負責的專案人員點個頭，果真田譽能夠刺激楚知秋。
現在他們需要趁著人崩潰的時候，再深入了解了解。
沒錯過兩人的眉眼官司，熱心群眾田譽微笑著離開，聽得背後響起的“催眠”兩個字，腳步僵硬了一瞬，但很快便順著工作人員的指引，也做個筆錄。
半個小時後，田譽簽下保密協議，微不著痕的松口氣。
接下來數年，楚影帝的三餐住行都有著落了。
==========
簽完字後，田譽在一旁耐心等待田父田母。
把神情呆滯的兩老接回暫居的私人飛機，田譽才不急不緩的開口，“爸爸，您也應該緩過來了吧？不會跟網上形容那樣房地產信風水？”
聽到風水兩個字，田父一個激靈，急急忙忙回過神來，面色還有鐵青，“胡說八道！我都是講科學的！”
接連強調了兩遍，田父狠狠籲口氣，整個人活像是霜打的茄子，聲音帶著苦澀：“我就是想不明白啊，我欠這個大外甥，唯一的外甥什麽了？我精神關愛可能不夠，但錢保準夠啊！”
“升米恩鬥米仇。長痛不如短痛。”田母撐著額頭的青筋，一字一頓從喉嚨裏憋出兩個耳熟能詳的諺語後，硬是逼著自己挺直了脊背，沈聲道：“別想其他了，楚知秋由國家管著呢！我現在就愁一件事，先前法務不是了解過？楚影帝的違約金疊加起來都快兩個億了。這個錢怎麽辦？他都進去了，出來的日子又遙遙無期的。若是我們不還，豈不是坑那些合作商？”
“這損我們的名聲啊！我混商場這麽多年，還沒這麽憋氣過。”
話音落下，屋內無聲的哀泣氛圍蕩然無存。
田父都顧不得思忖親情了，咬牙切齒著開口：“讓他們自己賣房去！先前沒有限購，我給他們兩備下多少學區房？再說了，現在把我賣了，我連兩百萬都拿不出來。”
說著，田父擡手撲棱了一下田譽腦袋，“讓你胡說八道，讓你胡說八道。”
“那爸爸你不投資白雲風景區項目？”田譽不躲不閃，迎著自家爸爸友愛的襲擊，不急不緩反問道。
田父一噎。
靜默三秒後，田父又激動的一拍田譽肩膀，與有榮焉的驕傲著：“當然投了，咱們老田家祖宗十八代加一起都沒這回長臉！”
田譽瞇著眼，拉長了聲調，明知故問著：“那您還說什麽呢？”
“就是啊……就是啊……”田父支支吾吾著，拍著田譽肩膀的手都重了幾分。
田母在一旁幽幽補充：“缺錢。”
看著老妻如此毫不留情面的戳破，田父幹脆破罐子破摔：“小譽，爸爸知道你長大了。可咱們家是上市公司，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。雖然你這個點子很好，事後也得到了董事會的通過。但公司啊，其實錢少。目前的資產，我只存了工人的工資，剩下的……剩下的……”
“有點拆東墻補西墻。”田母再一次言簡意賅補充。
田父：“…………”
“是因為您想沖衛星城項目。”田譽見狀，也學自家媽媽，犀利一回。
田父覺得這娘兩聯手擠兌他，氣得昂首挺胸，毫不猶豫道：“現在我們這麽有臉面，沒準贏面更大呢。實在沒周轉資金，我一回生二回熟賣個電影院就成。”
他是個比較會跟風的，其他人搞房地產多元化，他也搞。電視劇投資，電影院投資，投資IT之類……什麽賺錢，就跟風。因為他講道義，哥們待他都不錯，有消息都互傳的。因此投資的行業基本都是新興行業，風尖浪口，能起飛的那種。當然失敗也不少。但總體來說還是賺錢的。
現在賣個副業周轉資金，相比其他企業家藏藏掖掖，他卻不一樣，是圈子裏出了名的倒賣小能手。
“爸，您每一次資金周轉不靈，都會賣副業，就不怕有心人抓住您這個缺點來利用嗎？”田譽語重心長，看著雙眸閃爍雄心的田父，問道。
田父面色一沈，不虞：“我全力沖衛星城項目也是為了你。之前不是跟你解釋過？再說了，就算秦玨不樂意接管，田氏發展的厲害些，沒準是季總來接管呢！兒子你知道嗎？對方是傳奇的經商人才！現在管控的又嚴，不像從前那麽好賺錢了。我得趁著這大項目再賺上一筆啊！提高你身價！”
瞧著難得對他虎著臉，怒發沖冠的田父，田譽擡手拍拍人後背，和聲道：“爸爸，那您想想，要是把這錢投在雲城上，投在醫藥領域，沒準您孫子能夠提前出來呢。秦家男男生子的研究不信您不知道。可是才投入研究幾年，現在一切都還處於理論階段。要從理論到臨床再到孩子呱呱落地，這中間沒準要十幾年。”
田父聞言擰著眉頭，算了算自己的歲數，心中咯噔一聲。
等他老掉牙了，沒準才能看見小孫孫。
“醫藥的研究除卻要人才外，也是要資金。您若是一起投資，沒準可以擴大規模呢？沒準五六年後，就有孩子一口一個爺爺的喊著，”沒錯過田父的表情，田譽循循善誘展現未來美好畫面：“你還可以驕傲的說，小兔崽子爺爺把你投資出來，氪金氪出來的。”
田父順著田譽的話一想，激動的揉揉自己心臟。
要是真能傳宗接代，有生之年看見這一幕……
想著，揉揉噗通直跳的心臟，田父小心翼翼問：“生二胎嗎？一個姓田？”
“生四個都沒事！”田譽美滋滋道：“兩男兩女，熱鬧。讓老田家也兒女雙全。”
頓了頓，田譽再緩緩添一句：“爸爸，咱們現在還有小譽有家APP，下載量其他房企都達不到。您就踏踏實實發展把這些資源整合好，聯動其他您看的順眼的房企，可以一起辦理租房啊選房之類的。沒有中間商賺廣告費，這省下的錢也是一筆財富。至於衛星城，您喜歡按著計劃就去沖。沒成功，一想想還手握百萬資源，想想還有後路，是不是壓力減輕了些？”
聽到這話，田父靜默半晌，瞧著雙眸都布滿紅血絲，還竭力寬慰他的兒子，深呼吸一口氣，道：“這事我想想。咱們現在不想其他了，安安心心都先睡個覺補個眠。”
聞言知道自己最後一個目的也即將達成了，田譽懸了三天的心落到了實處。
告別了父母後，田譽側眸看了眼窗外不知何時升起的朝陽，嘴角噙著一抹微笑。
提心吊膽，擔心受騙，就怕網絡智能這種欺負封建土包子。
所幸雖然科技進步了，但是人性還是那樣，有善有惡。
精神放松後，田譽眼皮都不受控制的垂了垂，很快帶著血絲的雙眸徹底閉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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養精蓄銳後，田譽看著秦玨遞過來的調查報告，擡手揉著額頭，遮掩住眼裏一絲亢奮：“調查清楚了？姓盛的真搞了替、身？”還姓秦，真是夠有趣的。
真想見見，看看能不能利用。
秦玨面無表情的點點頭：“我明天去王城，找他舅舅。”
“就不能把姓盛的神經病上交國家？”
聞言，秦玨薄唇輕啟，語氣帶著肉眼可見的煩躁：“他有病。可以保外就醫。且在AI領域，的確是個人才。”
“你不也是半天時間研究出個軟件？”田譽訝然：“這天才一詞還把他給能耐的？沒辦法收拾不成？”
瞧著說到最後怒火燃燒的田譽，秦玨死死按住自己額頭凸起的青筋，咬著牙讓自己維持理智，不急不緩開口：“從法理上來說的確如此，他有病。”
“真是綠色青青草原的草。”田譽緊攥著資料，眼底燃燒著怒火，“找人把他催眠，封印了他的技術！”
秦玨：“…………”
“我給你多安排點保鏢。”秦玨看了眼手表，不想就田譽異想天開的方法發表任何意見，免得浪費時間，直接道：“接下來我還有幾個會議，也要繼續出差。畢竟典雲這事發生突然，我也要重新考察合作對象。半月後，直接在海城別墅見。”
瞧著秦玨如此耐心的解釋自己的行程，田譽眉頭一挑，捏著資料的力氣越發大了幾分。
貌似從古至今，小姑子都是嫂子們的天敵！
感慨著，田譽就見對面端坐的霸總面色緊繃，但還是薄唇輕啟，一字一頓開口：“你回燕城住大宅，若是撞見顧懷安來求爺爺，幫著說幾句好話。”
聞言，田譽瞇著眼幽幽的看著秦玨，“秦霸董，聽過巴黎聖母院在逃聖母嗎？大概就長你這樣子。”
聽到這聲打趣，甚至隱約中還帶著嘲諷，秦玨眼眸一沈，田譽似乎真的不一樣了，有脾氣了。
“你是我的聯姻太太。我們夫夫利益一體，於公，顧家是重要姻親合作夥伴，親表弟掌權，總比外人掌權好。於私，姨媽當年十分照顧我。”秦玨道：“我答應過姨媽要照顧好顧懷安，不能食言。且媽媽雖然也罵過懷安，但終究是自己的親侄子，她也十分在意。”
言外之意，便是要順著婆婆唄。
田譽聞言輕笑一聲，“好，我答應好好替懷安說話。”
千裏之外的燕城酒吧，顧懷安看著同樣遭受牽連的李總助，朝人一舉杯，“真不知道田譽給我姨媽灌了多少迷魂湯，姨媽她竟然向著田譽說話。”
想起秦玨一副公私分明的模樣，李總助嗤笑了一聲，不語。
他可不敢接顧懷安的話了。
免得自己再被這金貴的表少爺坑了。
看著李總助靜默不語，一點也不同仇敵愾的樣子，顧懷安想想自己被失去的各種商業合約，最為重要的是一個個打不通的電話，眉頭緊擰：“不行，這樣下去的話……”
他能夠明顯感受表哥似乎態度有些變化。
可是……就連姨媽，也是家庭最重要。
他都不姓秦。
更別提還有楚知秋這個近在眼前，幾乎血淋漓的案例。
什麽甥舅親，都是狗屁！
正憤怒著，顧懷安猝不及防的想起了先前接到的一通電話，當即詭異的眸光亮了亮，直接翻手機通訊錄打電話，問：“盛霖禎，你的冒牌貨哪裏找的？借我用用，多少錢都成。”
田譽不是口口聲聲為了愛情嗎？
那就看看他被下、藥了，會不會跟表哥一樣的表現。
憑什麽表哥最最最窘迫的一面要公布於眾？！
明明這不合秦家向來的行事作風，肯定都是被田譽這個狐貍精攛掇著。
聽到這話的李總助下意識的瞳孔一縮，仿若第一次認識顧懷安一般，錯愕的看了人一眼，聲音都帶著些緊張：“你……你不是……”
掛斷電話的顧懷安撞見李總助一臉驚恐的模樣，眉頭緊蹙：“放心，我有分寸！表哥又不是喜歡人，都是被秦爺爺逼的。”
頓了頓，顧懷安還舉例道：“我之前才去過表哥家呢。田譽跟他都同居這麽久了，在小貓哎裏壓根沒有權限。”
聞言李總助倒是不驚訝。
小貓哎是智能家居AI總管，有個主次用戶的設定權限。
秦玨既是聯姻所娶，自然也不會真給“女主人”的權限。
他只是依舊錯愕顧懷安的行事風格。
心中忐忑著，李總助琢磨著自己趕緊出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可能性。
==========
壓根不知自己豬隊友還給埋了這麽大坑，秦玨確定田譽會幫忙後，便一頭紮進了公司事務中。而受人所托的田譽壓根沒瞧著上門的顧懷安，便在大宅裏彩衣娛親，順帶監督未來的婚房裝修。
時間彈指半月而逝，要赴宴的一家人在海城別墅相聚。
秦玨一入內，就見他媽媽難得開心，滿臉笑意的開口讚道：“爸，您也打趣我呢？不過小譽這手巧，心思更巧。這披肩是不錯。”
聞言，秦玨定睛看了眼。
跟以往定制的旗袍披肩也沒什麽區別，也就是代表吉祥如意的圖案。只不過這回應該是田譽這個新手所秀，圖文沒有那麽覆雜，就花花草草的。看著是簡單了些，但襯著一身纏枝的牡丹旗袍，也還行。
撞見秦玨的眼神，秦母側眸看了眼田譽，覺得自己要投桃報李，問：“小譽親手繡的。好看吧？”
雖然千萬珠寶首飾讓人開心，但是心意，尤其是這種兒媳婦親自描圖設計的獨一份的心意，在豪門太太裏，還算頭一份。
她們老了老了，比的不就是這個。
“好看。”
“瞧你這詞窮的，看看我這荷包。”秦爺爺也樂呵呵的顯擺了自己“順便”收到的禮物。
秦玨掃了眼荷包也簡單，就是一個Q版的老爺子而已，倒是活靈活現的，秀得還挺傳神。
不過以田譽好學之能，這些算手到擒來。
更別提是討好他爺爺和媽媽了。
思忖著，秦玨言簡意賅：“也挺好，爺爺，媽媽，田譽，我們該走了。”
萬萬沒想到就這麽兩個幹巴巴讚美的詞匯，田譽瞄了一眼又黑色西裝西褲的秦玨，覺得自己可以篤定一件事了——秦玨眼瞎，沒有正常的審美觀念。
秦爺爺聞言覺得自己熱情被一盆冷水撲滅了，氣哼哼的拄著拐杖就走。他要去壽星面前炫耀！
田譽見狀，眼角餘光瞥了眼神色淡然的秦玨，心中嘖嘖了兩聲。
但凡秦家多個崽，秦玨肯定會遭受社會捶打，最起碼的會說人話。
感慨著，田譽微笑，擺出豪門太太應有的禮儀，赴宴。
相比去柏家，秦家跟林家是真熟。一到達林家大宅，秦爺爺便如若自家一般，熟稔的朝壽星的院子裏去了。一路上還有林家的工作人員笑著彎腰問號：“秦老，您裏面請。老太太正念著您呢。”
秦母側眸看了眼田譽，就見人目不斜視，淡然的邁步在大宅裏，氣質從容，沒有田家夫婦第一次來秦家大宅如同劉姥姥見大觀園的模樣。見狀，秦母眉頭一挑，擡手不經意間拉了拉自己的披肩，對田譽越發滿意了一分。老爺子挑林家老太太的宴會帶田譽出來也容易理解。若是田譽出了些什麽差錯，兩家多年世交了，都能遮掩過去。
沒錯過自家母親的打量視線，秦玨倒是神色淡然。
田譽對什麽都不在意，既然已經學過規矩禮儀自然是錯不了。
若是田譽知道此刻母子倆的心聲，定然要矜持的翻白眼。
林家規矩森嚴過皇宮？
就人這主宅，雖然比在內地燕城的秦家大了一倍，可到底也只是麻雀雖小，五臟俱全，僅此而已。
當然，此刻田譽也矜持翻個白眼。
因為他看到盛霖禎這狗犢子了。
跟盛霖禎交流的是……
田譽渾身一僵，定睛看了過去，下意識的捏了捏拳頭，竭力憋住自己差點下意識喊出的聲——“小林將軍。”
撞見耳畔傳來急促的呼吸聲，秦玨眉頭微微一簇，擡眸看了眼對面走廊的兩人，跟著眉頭緊擰起來。
盛霖禎竟然不知何時跟林家二少林之鈞如此親密了。
林之鈞也聽見了秦家一行人前來的腳步聲，笑著轉身，言語間帶著熟稔：“秦爺爺，奶奶剛才還說您得了個好孫媳婦，定然要在她面前炫耀，讓我親自出來接接弟妹。對了，她老人家還讓我跟您提前預告一下，她也要跟您炫耀一件事。”
說笑著，林之鈞飛快打量了眼豪門圈中人人皆知的田譽。
如今據說被視為逆襲的典範榜樣。
相比直播裏的直爽，現如今的田譽像極了屋裏已經前來亦或是即將前來的花瓶。都有漂亮的皮囊，精致的妝容，得體的打扮。
從客觀角度來說，也的確是個合格的豪門太太。
壓根看不出讓自家老娘另眼相待的原因。
秦爺爺聞言笑著：“那當然要炫了。小譽，這是我跟你提及過的圍棋高手林之鈞，你跟著小玨喊鈞二哥就行。”
田譽飛快擡眸打量了眼林之鈞，心中一時間說不出自己是該欣喜還是後怕。
因為不是！
只有側臉相似七成。
小林將軍雖然溫潤如玉，帶著君子之氣，可林家未被抄家前，也是走馬觀花，肆意的幺兒寶貝。渾身上下的氣質，是幾百年權勢富貴才孕育出來的。可眼前之人，眼底流淌的高傲，恐怕比封建人還講究個三六九等。
當然，他也不知道若真是小林將軍，陰狠的九千歲是相認還是動殺心。
思緒偏飛了一瞬，田譽笑著喊了一聲，“林哥。”
秦玨迎著盛霖禎的視線，神色冷峻，唯恐田譽還要寒暄幾句，便直白無忌的開口：“鈞二哥，我們先去給老壽星賀壽。”
林之鈞聽得秦玨如此冷冰冰的話，回眸看眼絲毫不掩飾自己視線所註目的田譽，意味深長的笑笑，“好。”
說完作為東道主，絲毫不管盛霖禎如何，直接帶著秦家一行人朝後山而去，還解釋道：“秦爺爺，阿姨，奶奶啊她不服老趕時髦呢，住半山腰的新房去了。還每天立下豪言壯語要把下山上山當做鍛煉身體。”
這個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的，秦爺爺也沒有多想，笑著聊天著。
田譽聞言眉頭卻是微微蹙了蹙，擡眸看了眼半山腰的確新建的一套西式棺材板別墅，眼角餘光瞄了眼隨處可見的屋檐閣樓，心中難得自我懷疑——莫不是我老了？竟然不如秦爺爺老奶奶等人接受新事物，愛住棺材屋？
自我對比著，田譽心中狐疑越發多了些。
很快到了觀光電梯。
電梯裝飾的很豪華漂亮，還是玻璃制造的。能看得見陽光入內，散發著璀璨的金芒。轎廂內，懸掛著《南極仙翁賀壽圖》，低調中彰顯著底蘊。
秦玨打量了一眼，又看看一同入內的秦家保鏢們，微不著痕的籲口氣。田譽病早好了，且電梯內又有不少人。應該不會莫名其妙的就舊病覆發。
與此同時田譽淡然入內，看著狹小空間裏眨眼間擠滿了人。眾人呼吸間交織在一起，對習慣奢華的九千歲來說都有些渾濁了。
正捂著鼻翼遮掩住嫌棄時，田譽看著被按下的按鈕，望著那詭異的光亮忽然間一個激靈，想起《法醫》案件中一個借著控制電梯程序殺人的案件，當即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鉆了出來，腦海旋即迸出五個大字——幽閉恐懼癥。
據說這樣的患者，在封閉的環境下會焦慮不安，緊張惶然，甚至會引發生理上的反應，比如臉色蒼白，手腳發抖，痛苦的蜷縮成一團。
可……可就九千歲第一次在衣櫃裏醒來的癥狀顯示，原身也是不怕封閉環境的。
甚至還會因此覺得有安全感。
想著，田譽眉頭緊蹙。
覺得好像什麽地方邏輯不對。
他也偶爾喜歡一個人呆在黑暗角落裏，蟄伏等待時機，將敵人一擊斃命，多麽愉快。
正思忖著，就聽得咯噔一聲，平穩上升的電梯似出了故障。
這一瞬間，田譽一句“小心”立馬脫口而出，在眾人還在愕然之時便眼疾手快，一把想去拽住自己此刻的靠山秦爺爺，卻不料內心忽然湧出一股無法言說的力量，以及愈發明顯的趔趄，讓他猝不及防的朝秦玨撲了過去。
隨後一聲巨響，電梯下墜。
用木框裝裱的賀壽圖砸向了田譽，疼得田譽倒抽口冷氣，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自己後腦勺鼓起的包，以及……血。
這變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，秦玨察覺到危機時，疾步朝秦爺爺和秦母而去，卻冷不丁的發現自己被人壓著護住了。
看著田譽修長白皙指尖上沾染的血液，秦玨面色一青。
下一瞬雞飛狗跳。
半個小時後，壽星公拄著拐杖前來，朝秦家一行人道歉，“秦老弟啊，這真對不起，都是我這錯，讓你們擔驚受怕了。”
秦爺爺看著檢測報告上意外兩個字，努力擠出了些微笑：“查清楚是意外就好。說起來也就是運氣問題。”
邊說秦爺爺飛快斜睨眼秦玨，帶著警告。
秦玨努力擠出了些微笑，“嗯”了一聲。
作為受傷最嚴重的田譽揉著有些暈眩的額頭，看著一群人笑語晏晏的交談著，絲毫沒有人過問他這個受害者的意見，轉眸斜睨了眼面色冷峻，但嘴巴像是逢了針一樣的秦玨，忽然間便覺得自己一顆心，不對，是原主的一顆心慢慢的墜入深淵中。
讓他這樣心狠手辣的九千歲都從骨子裏滲出了寒意。
寒意轉瞬間便席卷了全身，像是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魔力，打開了內心禁錮的惡魔。
無數的難以形容的情緒充斥在腦海裏，讓他後腦勺又隱隱作疼，像是被砸壞了，腦海裏竟然出現了幻影，像是黑白錄像一樣閃現。
速度飛快，且內容混雜——
“不要看動畫片，偵探破案。”
“書店，看催眠。”
“爸爸對不起，我想要糖葫蘆。”
“科學，對，不是送子觀音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可這些東西卻像是蜘蛛網一樣，不經意間就織出一張清晰可見的網，一張看著脆弱，卻能夠承受無數風吹雨打的網——一個粉妝玉琢的小胖墩躲進了衣櫃裏，一手拿著腦中，一手拿著厚厚的一本心理書，表情肅殺，絲毫不像個孩童，開口道：“這個世界那麽美好，咱家願意帶著鐐銬生活。”
“從今後，我就是田譽，可以哭，可以笑，可以表達情緒的小孩子。”
“重來的五歲，沒有記憶中那麽恐怖，爸爸讓我做肩膀上帶我去玩了。”
“我想珍惜。”
“封鎖從前所有的記憶。”
“田譽學會相信世界的美好，學會去相信這個世界的規則。”
【作者有話說】
九千歲：艹，無證行醫害自己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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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譽也沒讓人關掉直播, 因此這場言簡意賅的激勵大會，也把直播間的觀眾們給激勵到了。眾人競相呼朋引伴，讓好友前來。瞬間又瞬間創下了新的數值, 達到了130萬人次。而原本楚知秋的粉絲聽到田譽如此輕描淡寫訴說“絕望”一詞, 面帶微笑, 渾身上下充滿了韌勁，帶著對生活的希冀, 便愈發羞愧不已，只能不斷的點購買。
將所有特產加入購物車, 最後彈出來的總額竟然只有99元。
把認籌頁面所有商品看也不看一眼，一口氣不帶喘的加入購物車，付款總額只有188.8元。
粉絲們：“？？！”
【氣到哭了，不到三百塊錢！霸總，您的名譽很值錢啊，趕緊取消限購】
【雖然知道霸總是為我們好，但作為一個合格的娛樂圈粉絲, 我手上還有八個賬號！趕緊取消限購, 否則我認為你們看不起我！】
【臥槽, 還有IP相同提示[截圖], 限制購買】
【粉田譽, 這墻頭不會再塌了！截圖APP左下角有的[新農村雲監工]。當看到這個功能的時候，我愈發能夠肯定譽霸總看不上這些錢, 也是無私幫助災民的。所以，我想提一個小小的意見, 其實磚頭也可以認籌的！！！】
【啊啊啊, 能不能開通一個公路村路的認籌？作為吃瓜群眾我表示願意捐一月工資。不是說要想富先修路嗎？以後就算有旅游作為副業, 也得有路啊！有理有據[雲城白雲縣GDP]人均在5000元/年】
【…………】
群情激動著, 最後大屏幕上的數額停留在253684952元時，幾乎所有人都被這過億的數額震撼住了。
現場看到這一連串，不亞於天文數字的百姓們只覺得自己心臟都噗通噗通跳動了起來。尤其是各村的村長們，相比普通農民，他們又多了點居安思危，展望未來的意識。見狀，一邊抹著眼淚，一邊恨不得拍著田譽的肩膀，叫上一聲親人！
因為除卻最基本的土特產外，這個錢還有未來的生計，叫什麽認籌！
內容包括不限於未來三年內：農戶家養的豬肉雞肉鴨肉；手工制作品；旅游區成立後的門票停車費；民宿屋。換言之，他們接下來幾年都不會被人遺忘。
畢竟那麽多人提前付款，勢必會關註後續的動態。
光想想，未來美好的畫面都展現在眼前，讓人渾身不自禁熱血沸騰，充滿了幹勁。有個年長的村長，甚至直接噗通一下朝田譽跪了下去。因為連續三天的忙碌，一開口聲音都像是破舊的鼓風機，刺耳喑啞：“恩人吶！”
看著滿臉褶皺黝黑的老人家冷不丁的跪地，激動的熱淚盈眶開口直呼，工作人員都被嚇了一顫，下意識的擡眸看了眼坐在講臺上的田譽。就見田譽十分淡然，或者說也是被這突發舉動給嚇懵逼了，以致於表情都有些詭異的勾起了一抹微笑。
在臺下監控後臺的秦玨趕緊起身把老人家攙扶起來，“您先起來，有話好好說。”
“可我不會說話，”帶著地方口音的話語在一起響起來，“沒讀過書，只能磕頭感謝了。”
對於他，對於他們村來說，年輕一輩基本上都出去打工賺錢了。只剩下他們這些中老年人，種著田，帶著孫輩。若不是田譽預警及時，他們老的老，小的小，肯定跑都跑不及。更別提田譽還替他們想好了未來發展，甚至連領導們都說田譽挺不容易，忙著商討地圖時，在網上被黑了，被罵了。
網上的恩恩怨怨他不懂，可感恩還是懂的。
田譽：“…………”
田譽居高臨下的瞥了眼神色帶著溫和的秦玨，眉頭緊蹙，眼底飛快閃過一道殺意。
他怎麽就不能接受人三跪九叩感謝了？！
多管閑事！
但撞見激動到身軀都顫抖，雙眸飽含最最最真摯的感謝的老者，田譽靜默一瞬。
下一秒，田譽發現自己先前湧出的火氣不知不覺中消失了，甚至他……他都有些不敢去看老人家如此直白而又濃烈的敬意。
這樣的眼神，田公公從未得到過。
猝不及防的上輩子回憶閃現在腦海裏，田譽神色有些恍惚。
深宮之中的利益紛爭，誰也說不清誰是清白無辜的。幾乎每個人手上都會沾染鮮血。這些血液卻恍若土壤，堆砌出世間最繁華的權勢宮殿。田譽被拋棄過兩次，從深淵中掙紮著往上爬，背叛過主人乾興帝，殺人對方最最希冀的皇子們；也遷怒著對他有恩的小林將軍，把自私自利寫入了骨髓中；也幹過毒殺滿朝文武的暴戾之事；當然也被人背叛過陷害過，餓壞了胃，差點斷了手筋……歷經風風雨雨，才挺直了身走進了權勢中心。
所有人對他都是畏懼的，所有匍匐的人表情都是驚恐的。
一點也不像現在。
現在田譽的視線不管視線看向哪裏，四周都是百姓。都是帶著對未來希冀，帶著對田譽感謝的百姓。每個人的神情，大同小異。每個人都擡眸看向了田譽，甚至不約而同的屈膝。
這些自發的舉動，這些眼神恍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，瞬間火焰猛烈至極，又無比純碎，能夠毫不猶豫焚燒掉一切的利益。
這些火焰像是察覺到田譽是封建社會磨礪出來的鐵石，便不約而同的朝田譽湧來，將田譽溫柔的包裹住。當察覺到田譽這鐵石被重重包圍住那一瞬間，火焰還像是有靈一般，自發的降低了些溫度，徐徐的溫暖著田譽，像是要踐行水滴石穿的理念。
看著田譽眼神帶著些思索，秦玨眼角餘光看見收到老村長鼓舞紛紛要下跪的百姓們，一方面也有些感動，另一方面也是憂心。這樣的舉動雖然是村民自發的，可落在有心人眼裏，落在某些顛倒黑白的人眼裏，沒準能夠反手扣田譽一個邪、教之名。
多年的繼承人教育，讓秦玨辦事下意識的思考了利與弊，當發現弊端大於利益時，秦玨便毫不猶豫的直接開口點名道姓：“田譽！”
田譽冷不丁被一聲冷喝喊回了神來，看著操場上那不亞於趕廟會一樣熱熱鬧鬧朝拜的一幕，表情當即肅穆了些。
但是內心深處，田譽卻覺得自己身體都有些輕飄飄的，像是被這把烈火給點燃了，被焚燒掉了過往的陰狠。整個人都漸漸的化作了一簇光。
開始追逐光明。
開始真正喜歡上現代社會。
憋住心理自己都察覺到的一絲酸爽，田譽拿著話筒，神色冷酷：“你們也打算搞事呢？！以為這些錢是天上掉下來白白給你們的？要用自己勤勞雙手去養豬養家禽的，政、府和銀行才會發給你們！多勞多得，少勞少得！要想偷奸耍滑的，一分都沒有。”
“我醜話說前頭，怕你們鄉裏鄉親沾親帶故的，所以還會邀請專業的會計和律師團隊每半年查賬。所有的明細也會朝公眾公布。”
“以及最最最重要的一件事，”田譽話語頓了頓，站直了身，視線一一掃過神情還激動的眾人，一字一頓，字正腔圓：“我不是你們的恩人。最基本的道理，你看看我身邊的所有工作人員，看看他們的眼睛，全都布滿了紅血絲。就該知道這些人為了維持運作付出了多少的血汗。所以，不能因為我身上有流量，我長袖善舞，穿針引線的，你們就忘記了自己身邊真正幫你們的人，以及最最最重要，讓人安心的國家。有強大執行力的國家，比如此刻所用的APP，便是他們批準才能上市的。”
說到最後，田譽還憤怒的翹了個蘭花指，恨鐵不成鋼的，像是要擡手點點眾人的腦袋，讓他們開竅。
這番話說的直白，又帶著田譽剛剛得到的領悟，因此話語間飽含著最真摯的感情，帶著強大的感染力，漸漸的讓想要跪拜感謝的眾人冷靜下來。
而秦玨看到這一幕，看到田譽忽然面色帶著的羞紅，不自禁嘴角彎了彎，露出了一個發自肺腑的微笑。
這樣的田譽，是他從未見過的。
帶著自信，帶著羞惱，帶著發自肺腑的情緒，帶著……好像一瞬間就鮮活了，像是個人，像是真的走出陰影，真的幽閉恐懼癥被治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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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播結束了，網上的議論聲卻依舊沸騰著。除了讚譽田譽讚譽感恩的百姓以及國家後，眾人的熱情還是不由自主的燃燒著，尤其是看到了一則吐槽的帖子——
【匿名：某大廠底層禿頭技術員，憋不住吐槽昨晚的心路歷程。從晚11點到今天早上八點，不到九個小時，某個APP就以世上目前最最快的紀錄誕生了。
當時接到老大緊急奪命call的時候，我整個人都不好了。但秉承現場吃瓜的念頭，我還是義無反顧的滾回廠子裏加班了。然後就就發現我們老大的老大，傳說中的boss也在加班！遠程連麥，霸總親自坐鎮！多少年啊，據說霸總回家繼承皇位後，就鮮少親自研發軟件了，像我們這樣的小禿頭是壓根見都沒見霸總在公司露面過。
別人家是霸總對技術部說[治不好，朕要你們的命·jpg]我們家的霸總……嗯，頂級社畜是[閃開，豬隊友耽擱我時間]
就很……就很傷吧。
被虐的腦子都糊塗的時候，霸總他他他丈母娘隔空送愛心餐來了[圖]老丈人的大紅包[圖]傳說中太太皇的大紅包以及黑芝麻[圖]還有太後娘娘的黃金劵，說哄女朋友能用[捂臉]
哈哈哈，羨慕嗎？諸位兄弟，要不跳槽吧！來我們這，加班費是整整齊齊的家族套餐！】
這帖子原本在程序員內部流傳，但很快就轉發出了圈，引發無數網友的圍觀。
當然也有人困惑——
【加班？那昨晚田來娣直播時候出現的人是誰？不是秦董？！】
【樓上腦殘嗎？楚知秋的粉絲節奏帶的好唄，隨便看個側身就篤定是秦玨了。霸總沒因此狀告，都算愛屋及烏，看在田譽的面上了。這事，說起來惡心的還是血緣關系！】
【不對啊，我看過視頻，不是喊小秦嗎？】
【所以楚影帝他媽也是個戲精啊，太能演了】
【福爾摩斯們，你們看大佬的側寫圖，壓根不像啊啊啊啊啊，我們真的被騙了。沒準昨晚就是一場戲】
【…………】
看著證據，網友們尤其是脫粉楚知秋的粉絲們最為憤怒，紛紛去查田來娣名下的美容院。
田譽：“…………”
刷完最新的輿論反饋，田譽喝口咖啡提提神，側眸看了眼面色冷峻，依舊端坐敲敲打打，完善小譽有嘉APP功能的秦玨。
從工作角度來看，秦玨還真是個好下屬。有技術傍身，又懂經營管理。
正暗中點評著，田譽想賢惠一把關心人身體時，就接到了季總的電話，當即眸光一亮，立馬起身迎接。
聽完警察叔叔的來意後，田譽自然表示願意配合調查。興致勃勃的坐上警車，低調的來到一間病房，田譽瞇著眼看了眼神情瘋癲的楚知秋。
一身寬大的病號服，將楚知秋趁的恍若瘦竹竿一樣。算起來才兩天的時間，對方卻是眨眼間蒼老了十來歲，原本紅潤的臉蛋活像是發黴的橘子一樣，透著黑褐色的黴菌——巴掌印還沒褪掉，又帶著些新傷。以致於光看著，都有些觸目心驚。
“重生的滋味，爽嗎？”田譽一步步逼近楚知秋，看著人眼裏的驚恐，慢慢悠悠，拉長了音調，開口訴說：“金手指呢？你企圖這樣逃避法律責任？”
迎著田譽望過來，像是看死人的眼神，看螻蟻的眼神，楚知秋扭曲的面色：“你該死，你不是田譽，不是！”
“對，我不是田譽！我鳩占鵲巢，有一句怎麽說來著？”田譽像是在安撫楚知秋，順著人的話仔仔細細想了又想，忽然間對著楚知秋蘭花指一翹，眼神淩厲：“【先斬後奏，皇權特許，這就是西廠！】現在我糾正一下，虐渣虐心，遵紀守法範圍內，本公公就是東方不敗，西方滅霸！”
聽到這話的所有人：“？？？”
警察默默看了眼心理醫生。
心理醫生忽然間覺得自己要再看看田譽的檢測報告。
“重生的小渣渣，你長智商沒？沒漲的話，你憑什麽跟我鬥？我天天看國家新聞聯播，你看什麽？”田譽慢慢悠悠補充一句，“就一個普普通通的網癮青年重生，你有什麽狗屁金手指能跟我鬥？”
聽到這話，被打壓的楚知秋倏忽間像是想到了什麽，沖著田譽露出一抹挑釁的微笑，“誰說的？我知道的事情不少！比如金融危機！”
說著，楚知秋目光帶著迫切的熱情看向警察，急急道：“我能夠坦白立功，我要出去，我要當眾解開田譽這副醜陋的嘴臉！”
聞言心理醫生朝負責的專案人員點個頭，果真田譽能夠刺激楚知秋。
現在他們需要趁著人崩潰的時候，再深入了解了解。
沒錯過兩人的眉眼官司，熱心群眾田譽微笑著離開，聽得背後響起的“催眠”兩個字，腳步僵硬了一瞬，但很快便順著工作人員的指引，也做個筆錄。
半個小時後，田譽簽下保密協議，微不著痕的松口氣。
接下來數年，楚影帝的三餐住行都有著落了。
==========
簽完字後，田譽在一旁耐心等待田父田母。
把神情呆滯的兩老接回暫居的私人飛機，田譽才不急不緩的開口，“爸爸，您也應該緩過來了吧？不會跟網上形容那樣房地產信風水？”
聽到風水兩個字，田父一個激靈，急急忙忙回過神來，面色還有鐵青，“胡說八道！我都是講科學的！”
接連強調了兩遍，田父狠狠籲口氣，整個人活像是霜打的茄子，聲音帶著苦澀：“我就是想不明白啊，我欠這個大外甥，唯一的外甥什麽了？我精神關愛可能不夠，但錢保準夠啊！”
“升米恩鬥米仇。長痛不如短痛。”田母撐著額頭的青筋，一字一頓從喉嚨裏憋出兩個耳熟能詳的諺語後，硬是逼著自己挺直了脊背，沈聲道：“別想其他了，楚知秋由國家管著呢！我現在就愁一件事，先前法務不是了解過？楚影帝的違約金疊加起來都快兩個億了。這個錢怎麽辦？他都進去了，出來的日子又遙遙無期的。若是我們不還，豈不是坑那些合作商？”
“這損我們的名聲啊！我混商場這麽多年，還沒這麽憋氣過。”
話音落下，屋內無聲的哀泣氛圍蕩然無存。
田父都顧不得思忖親情了，咬牙切齒著開口：“讓他們自己賣房去！先前沒有限購，我給他們兩備下多少學區房？再說了，現在把我賣了，我連兩百萬都拿不出來。”
說著，田父擡手撲棱了一下田譽腦袋，“讓你胡說八道，讓你胡說八道。”
“那爸爸你不投資白雲風景區項目？”田譽不躲不閃，迎著自家爸爸友愛的襲擊，不急不緩反問道。
田父一噎。
靜默三秒後，田父又激動的一拍田譽肩膀，與有榮焉的驕傲著：“當然投了，咱們老田家祖宗十八代加一起都沒這回長臉！”
田譽瞇著眼，拉長了聲調，明知故問著：“那您還說什麽呢？”
“就是啊……就是啊……”田父支支吾吾著，拍著田譽肩膀的手都重了幾分。
田母在一旁幽幽補充：“缺錢。”
看著老妻如此毫不留情面的戳破，田父幹脆破罐子破摔：“小譽，爸爸知道你長大了。可咱們家是上市公司，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。雖然你這個點子很好，事後也得到了董事會的通過。但公司啊，其實錢少。目前的資產，我只存了工人的工資，剩下的……剩下的……”
“有點拆東墻補西墻。”田母再一次言簡意賅補充。
田父：“…………”
“是因為您想沖衛星城項目。”田譽見狀，也學自家媽媽，犀利一回。
田父覺得這娘兩聯手擠兌他，氣得昂首挺胸，毫不猶豫道：“現在我們這麽有臉面，沒準贏面更大呢。實在沒周轉資金，我一回生二回熟賣個電影院就成。”
他是個比較會跟風的，其他人搞房地產多元化，他也搞。電視劇投資，電影院投資，投資IT之類……什麽賺錢，就跟風。因為他講道義，哥們待他都不錯，有消息都互傳的。因此投資的行業基本都是新興行業，風尖浪口，能起飛的那種。當然失敗也不少。但總體來說還是賺錢的。
現在賣個副業周轉資金，相比其他企業家藏藏掖掖，他卻不一樣，是圈子裏出了名的倒賣小能手。
“爸，您每一次資金周轉不靈，都會賣副業，就不怕有心人抓住您這個缺點來利用嗎？”田譽語重心長，看著雙眸閃爍雄心的田父，問道。
田父面色一沈，不虞：“我全力沖衛星城項目也是為了你。之前不是跟你解釋過？再說了，就算秦玨不樂意接管，田氏發展的厲害些，沒準是季總來接管呢！兒子你知道嗎？對方是傳奇的經商人才！現在管控的又嚴，不像從前那麽好賺錢了。我得趁著這大項目再賺上一筆啊！提高你身價！”
瞧著難得對他虎著臉，怒發沖冠的田父，田譽擡手拍拍人後背，和聲道：“爸爸，那您想想，要是把這錢投在雲城上，投在醫藥領域，沒準您孫子能夠提前出來呢。秦家男男生子的研究不信您不知道。可是才投入研究幾年，現在一切都還處於理論階段。要從理論到臨床再到孩子呱呱落地，這中間沒準要十幾年。”
田父聞言擰著眉頭，算了算自己的歲數，心中咯噔一聲。
等他老掉牙了，沒準才能看見小孫孫。
“醫藥的研究除卻要人才外，也是要資金。您若是一起投資，沒準可以擴大規模呢？沒準五六年後，就有孩子一口一個爺爺的喊著，”沒錯過田父的表情，田譽循循善誘展現未來美好畫面：“你還可以驕傲的說，小兔崽子爺爺把你投資出來，氪金氪出來的。”
田父順著田譽的話一想，激動的揉揉自己心臟。
要是真能傳宗接代，有生之年看見這一幕……
想著，揉揉噗通直跳的心臟，田父小心翼翼問：“生二胎嗎？一個姓田？”
“生四個都沒事！”田譽美滋滋道：“兩男兩女，熱鬧。讓老田家也兒女雙全。”
頓了頓，田譽再緩緩添一句：“爸爸，咱們現在還有小譽有家APP，下載量其他房企都達不到。您就踏踏實實發展把這些資源整合好，聯動其他您看的順眼的房企，可以一起辦理租房啊選房之類的。沒有中間商賺廣告費，這省下的錢也是一筆財富。至於衛星城，您喜歡按著計劃就去沖。沒成功，一想想還手握百萬資源，想想還有後路，是不是壓力減輕了些？”
聽到這話，田父靜默半晌，瞧著雙眸都布滿紅血絲，還竭力寬慰他的兒子，深呼吸一口氣，道：“這事我想想。咱們現在不想其他了，安安心心都先睡個覺補個眠。”
聞言知道自己最後一個目的也即將達成了，田譽懸了三天的心落到了實處。
告別了父母後，田譽側眸看了眼窗外不知何時升起的朝陽，嘴角噙著一抹微笑。
提心吊膽，擔心受騙，就怕網絡智能這種欺負封建土包子。
所幸雖然科技進步了，但是人性還是那樣，有善有惡。
精神放松後，田譽眼皮都不受控制的垂了垂，很快帶著血絲的雙眸徹底閉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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養精蓄銳後，田譽看著秦玨遞過來的調查報告，擡手揉著額頭，遮掩住眼裏一絲亢奮：“調查清楚了？姓盛的真搞了替、身？”還姓秦，真是夠有趣的。
真想見見，看看能不能利用。
秦玨面無表情的點點頭：“我明天去王城，找他舅舅。”
“就不能把姓盛的神經病上交國家？”
聞言，秦玨薄唇輕啟，語氣帶著肉眼可見的煩躁：“他有病。可以保外就醫。且在AI領域，的確是個人才。”
“你不也是半天時間研究出個軟件？”田譽訝然：“這天才一詞還把他給能耐的？沒辦法收拾不成？”
瞧著說到最後怒火燃燒的田譽，秦玨死死按住自己額頭凸起的青筋，咬著牙讓自己維持理智，不急不緩開口：“從法理上來說的確如此，他有病。”
“真是綠色青青草原的草。”田譽緊攥著資料，眼底燃燒著怒火，“找人把他催眠，封印了他的技術！”
秦玨：“…………”
“我給你多安排點保鏢。”秦玨看了眼手表，不想就田譽異想天開的方法發表任何意見，免得浪費時間，直接道：“接下來我還有幾個會議，也要繼續出差。畢竟典雲這事發生突然，我也要重新考察合作對象。半月後，直接在海城別墅見。”
瞧著秦玨如此耐心的解釋自己的行程，田譽眉頭一挑，捏著資料的力氣越發大了幾分。
貌似從古至今，小姑子都是嫂子們的天敵！
感慨著，田譽就見對面端坐的霸總面色緊繃，但還是薄唇輕啟，一字一頓開口：“你回燕城住大宅，若是撞見顧懷安來求爺爺，幫著說幾句好話。”
聞言，田譽瞇著眼幽幽的看著秦玨，“秦霸董，聽過巴黎聖母院在逃聖母嗎？大概就長你這樣子。”
聽到這聲打趣，甚至隱約中還帶著嘲諷，秦玨眼眸一沈，田譽似乎真的不一樣了，有脾氣了。
“你是我的聯姻太太。我們夫夫利益一體，於公，顧家是重要姻親合作夥伴，親表弟掌權，總比外人掌權好。於私，姨媽當年十分照顧我。”秦玨道：“我答應過姨媽要照顧好顧懷安，不能食言。且媽媽雖然也罵過懷安，但終究是自己的親侄子，她也十分在意。”
言外之意，便是要順著婆婆唄。
田譽聞言輕笑一聲，“好，我答應好好替懷安說話。”
千裏之外的燕城酒吧，顧懷安看著同樣遭受牽連的李總助，朝人一舉杯，“真不知道田譽給我姨媽灌了多少迷魂湯，姨媽她竟然向著田譽說話。”
想起秦玨一副公私分明的模樣，李總助嗤笑了一聲，不語。
他可不敢接顧懷安的話了。
免得自己再被這金貴的表少爺坑了。
看著李總助靜默不語，一點也不同仇敵愾的樣子，顧懷安想想自己被失去的各種商業合約，最為重要的是一個個打不通的電話，眉頭緊擰：“不行，這樣下去的話……”
他能夠明顯感受表哥似乎態度有些變化。
可是……就連姨媽，也是家庭最重要。
他都不姓秦。
更別提還有楚知秋這個近在眼前，幾乎血淋漓的案例。
什麽甥舅親，都是狗屁！
正憤怒著，顧懷安猝不及防的想起了先前接到的一通電話，當即詭異的眸光亮了亮，直接翻手機通訊錄打電話，問：“盛霖禎，你的冒牌貨哪裏找的？借我用用，多少錢都成。”
田譽不是口口聲聲為了愛情嗎？
那就看看他被下、藥了，會不會跟表哥一樣的表現。
憑什麽表哥最最最窘迫的一面要公布於眾？！
明明這不合秦家向來的行事作風，肯定都是被田譽這個狐貍精攛掇著。
聽到這話的李總助下意識的瞳孔一縮，仿若第一次認識顧懷安一般，錯愕的看了人一眼，聲音都帶著些緊張：“你……你不是……”
掛斷電話的顧懷安撞見李總助一臉驚恐的模樣，眉頭緊蹙：“放心，我有分寸！表哥又不是喜歡人，都是被秦爺爺逼的。”
頓了頓，顧懷安還舉例道：“我之前才去過表哥家呢。田譽跟他都同居這麽久了，在小貓哎裏壓根沒有權限。”
聞言李總助倒是不驚訝。
小貓哎是智能家居AI總管，有個主次用戶的設定權限。
秦玨既是聯姻所娶，自然也不會真給“女主人”的權限。
他只是依舊錯愕顧懷安的行事風格。
心中忐忑著，李總助琢磨著自己趕緊出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可能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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壓根不知自己豬隊友還給埋了這麽大坑，秦玨確定田譽會幫忙後，便一頭紮進了公司事務中。而受人所托的田譽壓根沒瞧著上門的顧懷安，便在大宅裏彩衣娛親，順帶監督未來的婚房裝修。
時間彈指半月而逝，要赴宴的一家人在海城別墅相聚。
秦玨一入內，就見他媽媽難得開心，滿臉笑意的開口讚道：“爸，您也打趣我呢？不過小譽這手巧，心思更巧。這披肩是不錯。”
聞言，秦玨定睛看了眼。
跟以往定制的旗袍披肩也沒什麽區別，也就是代表吉祥如意的圖案。只不過這回應該是田譽這個新手所秀，圖文沒有那麽覆雜，就花花草草的。看著是簡單了些，但襯著一身纏枝的牡丹旗袍，也還行。
撞見秦玨的眼神，秦母側眸看了眼田譽，覺得自己要投桃報李，問：“小譽親手繡的。好看吧？”
雖然千萬珠寶首飾讓人開心，但是心意，尤其是這種兒媳婦親自描圖設計的獨一份的心意，在豪門太太裏，還算頭一份。
她們老了老了，比的不就是這個。
“好看。”
“瞧你這詞窮的，看看我這荷包。”秦爺爺也樂呵呵的顯擺了自己“順便”收到的禮物。
秦玨掃了眼荷包也簡單，就是一個Q版的老爺子而已，倒是活靈活現的，秀得還挺傳神。
不過以田譽好學之能，這些算手到擒來。
更別提是討好他爺爺和媽媽了。
思忖著，秦玨言簡意賅：“也挺好，爺爺，媽媽，田譽，我們該走了。”
萬萬沒想到就這麽兩個幹巴巴讚美的詞匯，田譽瞄了一眼又黑色西裝西褲的秦玨，覺得自己可以篤定一件事了——秦玨眼瞎，沒有正常的審美觀念。
秦爺爺聞言覺得自己熱情被一盆冷水撲滅了，氣哼哼的拄著拐杖就走。他要去壽星面前炫耀！
田譽見狀，眼角餘光瞥了眼神色淡然的秦玨，心中嘖嘖了兩聲。
但凡秦家多個崽，秦玨肯定會遭受社會捶打，最起碼的會說人話。
感慨著，田譽微笑，擺出豪門太太應有的禮儀，赴宴。
相比去柏家，秦家跟林家是真熟。一到達林家大宅，秦爺爺便如若自家一般，熟稔的朝壽星的院子裏去了。一路上還有林家的工作人員笑著彎腰問號：“秦老，您裏面請。老太太正念著您呢。”
秦母側眸看了眼田譽，就見人目不斜視，淡然的邁步在大宅裏，氣質從容，沒有田家夫婦第一次來秦家大宅如同劉姥姥見大觀園的模樣。見狀，秦母眉頭一挑，擡手不經意間拉了拉自己的披肩，對田譽越發滿意了一分。老爺子挑林家老太太的宴會帶田譽出來也容易理解。若是田譽出了些什麽差錯，兩家多年世交了，都能遮掩過去。
沒錯過自家母親的打量視線，秦玨倒是神色淡然。
田譽對什麽都不在意，既然已經學過規矩禮儀自然是錯不了。
若是田譽知道此刻母子倆的心聲，定然要矜持的翻白眼。
林家規矩森嚴過皇宮？
就人這主宅，雖然比在內地燕城的秦家大了一倍，可到底也只是麻雀雖小，五臟俱全，僅此而已。
當然，此刻田譽也矜持翻個白眼。
因為他看到盛霖禎這狗犢子了。
跟盛霖禎交流的是……
田譽渾身一僵，定睛看了過去，下意識的捏了捏拳頭，竭力憋住自己差點下意識喊出的聲——“小林將軍。”
撞見耳畔傳來急促的呼吸聲，秦玨眉頭微微一簇，擡眸看了眼對面走廊的兩人，跟著眉頭緊擰起來。
盛霖禎竟然不知何時跟林家二少林之鈞如此親密了。
林之鈞也聽見了秦家一行人前來的腳步聲，笑著轉身，言語間帶著熟稔：“秦爺爺，奶奶剛才還說您得了個好孫媳婦，定然要在她面前炫耀，讓我親自出來接接弟妹。對了，她老人家還讓我跟您提前預告一下，她也要跟您炫耀一件事。”
說笑著，林之鈞飛快打量了眼豪門圈中人人皆知的田譽。
如今據說被視為逆襲的典範榜樣。
相比直播裏的直爽，現如今的田譽像極了屋裏已經前來亦或是即將前來的花瓶。都有漂亮的皮囊，精致的妝容，得體的打扮。
從客觀角度來說，也的確是個合格的豪門太太。
壓根看不出讓自家老娘另眼相待的原因。
秦爺爺聞言笑著：“那當然要炫了。小譽，這是我跟你提及過的圍棋高手林之鈞，你跟著小玨喊鈞二哥就行。”
田譽飛快擡眸打量了眼林之鈞，心中一時間說不出自己是該欣喜還是後怕。
因為不是！
只有側臉相似七成。
小林將軍雖然溫潤如玉，帶著君子之氣，可林家未被抄家前，也是走馬觀花，肆意的幺兒寶貝。渾身上下的氣質，是幾百年權勢富貴才孕育出來的。可眼前之人，眼底流淌的高傲，恐怕比封建人還講究個三六九等。
當然，他也不知道若真是小林將軍，陰狠的九千歲是相認還是動殺心。
思緒偏飛了一瞬，田譽笑著喊了一聲，“林哥。”
秦玨迎著盛霖禎的視線，神色冷峻，唯恐田譽還要寒暄幾句，便直白無忌的開口：“鈞二哥，我們先去給老壽星賀壽。”
林之鈞聽得秦玨如此冷冰冰的話，回眸看眼絲毫不掩飾自己視線所註目的田譽，意味深長的笑笑，“好。”
說完作為東道主，絲毫不管盛霖禎如何，直接帶著秦家一行人朝後山而去，還解釋道：“秦爺爺，阿姨，奶奶啊她不服老趕時髦呢，住半山腰的新房去了。還每天立下豪言壯語要把下山上山當做鍛煉身體。”
這個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的，秦爺爺也沒有多想，笑著聊天著。
田譽聞言眉頭卻是微微蹙了蹙，擡眸看了眼半山腰的確新建的一套西式棺材板別墅，眼角餘光瞄了眼隨處可見的屋檐閣樓，心中難得自我懷疑——莫不是我老了？竟然不如秦爺爺老奶奶等人接受新事物，愛住棺材屋？
自我對比著，田譽心中狐疑越發多了些。
很快到了觀光電梯。
電梯裝飾的很豪華漂亮，還是玻璃制造的。能看得見陽光入內，散發著璀璨的金芒。轎廂內，懸掛著《南極仙翁賀壽圖》，低調中彰顯著底蘊。
秦玨打量了一眼，又看看一同入內的秦家保鏢們，微不著痕的籲口氣。田譽病早好了，且電梯內又有不少人。應該不會莫名其妙的就舊病覆發。
與此同時田譽淡然入內，看著狹小空間裏眨眼間擠滿了人。眾人呼吸間交織在一起，對習慣奢華的九千歲來說都有些渾濁了。
正捂著鼻翼遮掩住嫌棄時，田譽看著被按下的按鈕，望著那詭異的光亮忽然間一個激靈，想起《法醫》案件中一個借著控制電梯程序殺人的案件，當即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鉆了出來，腦海旋即迸出五個大字——幽閉恐懼癥。
據說這樣的患者，在封閉的環境下會焦慮不安，緊張惶然，甚至會引發生理上的反應，比如臉色蒼白，手腳發抖，痛苦的蜷縮成一團。
可……可就九千歲第一次在衣櫃裏醒來的癥狀顯示，原身也是不怕封閉環境的。
甚至還會因此覺得有安全感。
想著，田譽眉頭緊蹙。
覺得好像什麽地方邏輯不對。
他也偶爾喜歡一個人呆在黑暗角落裏，蟄伏等待時機，將敵人一擊斃命，多麽愉快。
正思忖著，就聽得咯噔一聲，平穩上升的電梯似出了故障。
這一瞬間，田譽一句“小心”立馬脫口而出，在眾人還在愕然之時便眼疾手快，一把想去拽住自己此刻的靠山秦爺爺，卻不料內心忽然湧出一股無法言說的力量，以及愈發明顯的趔趄，讓他猝不及防的朝秦玨撲了過去。
隨後一聲巨響，電梯下墜。
用木框裝裱的賀壽圖砸向了田譽，疼得田譽倒抽口冷氣，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自己後腦勺鼓起的包，以及……血。
這變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，秦玨察覺到危機時，疾步朝秦爺爺和秦母而去，卻冷不丁的發現自己被人壓著護住了。
看著田譽修長白皙指尖上沾染的血液，秦玨面色一青。
下一瞬雞飛狗跳。
半個小時後，壽星公拄著拐杖前來，朝秦家一行人道歉，“秦老弟啊，這真對不起，都是我這錯，讓你們擔驚受怕了。”
秦爺爺看著檢測報告上意外兩個字，努力擠出了些微笑：“查清楚是意外就好。說起來也就是運氣問題。”
邊說秦爺爺飛快斜睨眼秦玨，帶著警告。
秦玨努力擠出了些微笑，“嗯”了一聲。
作為受傷最嚴重的田譽揉著有些暈眩的額頭，看著一群人笑語晏晏的交談著，絲毫沒有人過問他這個受害者的意見，轉眸斜睨了眼面色冷峻，但嘴巴像是逢了針一樣的秦玨，忽然間便覺得自己一顆心，不對，是原主的一顆心慢慢的墜入深淵中。
讓他這樣心狠手辣的九千歲都從骨子裏滲出了寒意。
寒意轉瞬間便席卷了全身，像是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魔力，打開了內心禁錮的惡魔。
無數的難以形容的情緒充斥在腦海裏，讓他後腦勺又隱隱作疼，像是被砸壞了，腦海裏竟然出現了幻影，像是黑白錄像一樣閃現。
速度飛快，且內容混雜——
“不要看動畫片，偵探破案。”
“書店，看催眠。”
“爸爸對不起，我想要糖葫蘆。”
“科學，對，不是送子觀音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可這些東西卻像是蜘蛛網一樣，不經意間就織出一張清晰可見的網，一張看著脆弱，卻能夠承受無數風吹雨打的網——一個粉妝玉琢的小胖墩躲進了衣櫃裏，一手拿著腦中，一手拿著厚厚的一本心理書，表情肅殺，絲毫不像個孩童，開口道：“這個世界那麽美好，咱家願意帶著鐐銬生活。”
“從今後，我就是田譽，可以哭，可以笑，可以表達情緒的小孩子。”
“重來的五歲，沒有記憶中那麽恐怖，爸爸讓我做肩膀上帶我去玩了。”
“我想珍惜。”
“封鎖從前所有的記憶。”
“田譽學會相信世界的美好，學會去相信這個世界的規則。”
【作者有話說】
九千歲：艹，無證行醫害自己！
【】龍門飛甲裏的臺詞。感謝在2021-03-05 23:01:26~2021-03-06 23:50: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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